“咔。”
“咔。”
安全带弹出来又被人捉着手腕按了回去。
何序一愣,抬头看到裴挽棠黑浓得让人脑子发昏的眼睛。
“把话说完。”
“?”
什么话?
哦,想起来了。
何序说:“你才是。”
裴挽棠:“什么我才是?”
何序:“rue姐和s姐不是我的,她们是对方的,你……才是我的。”
抿唇微顿后依旧四平八稳的语气,就是把每个字一笔一画扒开了分析,也找不出一丝撩人的态度,但落在裴挽棠耳朵里,比任何刻意营造出来的暧昧氛围都直击人心。
何序的所有主动都是晴空、大海和旷野,一切毫无遮掩,她每一个动作产生的效果都是阳光、浪花和自由,让人无法闪躲。
裴挽棠还握在何序腕上的手指跳脱理智,摩挲着她跳动的脉。
何序看着裴挽棠的眼睛和那里面被用力揉搓的自己,慢慢察觉到她想做什么。
她想接吻。
自那天卫生间被打断之后,她们没再有过亲密的机会。
她伤在头上,医生嘱咐要严格控制血压。
但是——
亲密的时候是两个人全都血压飙升的时候。
但是——
医生说只要不过,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。
何序想了想,反正自己现在还不能接受太多,那就,也给和西姐少一点吧。
何序快速倾身在裴挽棠嘴角碰了一下,说:“你才是我的。”
说完就跑。
“咔。”
“嗖——”
“碰!”
沙沙的脚步声绕车半周,打开裴挽棠这边的车门,何序弓下腰说:“和西姐,到家了。”你要领我进去。
虽然裴挽棠住院这阵,她已经来来回回好几次了,但每次都行色匆匆的,根本没仔细看。
一是她真的着急赶回医院,二是她想等裴挽棠好了,亲手把她领回来,带她重新认识这里。
三年前,胡代在她刚被带来这里的时候就和她说过这栋房子的意义。
“这栋房子是夫人在小姐十四岁生日那年送给她的,夫人说,有一天小姐遇到喜……”
“遇到一个人了,就带她住进来。”
胡代当时的停顿是想说“遇到喜欢的人”吧,想告诉她这栋房子承载着庄煊的祝福和期望,或者还想告诉她,和西姐带她过来不是为了换个大点的地方困囿着她,而是想和她在这里和好,一起白头偕老。
她当时没听懂胡代的弦外音,现在她希望是和西姐领她回来的,而不是她自己走进去。
自己走进去的是她想融入一个家,被领回的是有一个人希望和她有个家。
她可以融入,知道和西姐有多喜欢她之后,她完全没有问题,但如果可以,她更想自己是被需要,被很用力地需要。
那种需要是对她身体里的“不配感”的驱逐。
她已经在努力了,和西姐也帮一帮她,她就能用最快的时间接受她的亲吻,和她发生关系,说不定就是明天,说不定就是过年。
何序想着那些画面,脸颊绯红,目光灼人。
裴挽棠即使知道现在时机不对,自己的身体也不足以负担太多,还是忍不住有了一些反应,她仿佛还残留有温软触感的嘴唇微动——
被禹旋煞风景的一句“怎么的姐,还要我们过去请你一下?”按死。
禹旋说着就要下台阶。
她前脚动,后脚裴挽棠下车,一手牵着何序,一手抓着她的羽绒服,静得没有一点情绪的眼神像冰层下的暗流,从禹旋脸上刷过去。
禹旋脊背蓦地一凉,听到她姐用那种已经很久没有用过的“你死挺久了”的语气说:“你最近是不是很闲?”
禹旋再成长,再沉稳,也够不着裴挽棠的步子,从骨子里忌惮她,闻言她脑子里的麻线一团,想也没想说:“相当闲,至少半个月假。”
裴挽棠眼里的冰层暗流倏然冻结。
霍姿在她开口之前收起笑容,把禹旋拉到身后:“姐,今年快结束了,我和旋姐都在鹭洲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