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遂借着火光,比照着银姝和地上那死人的模样。已看不出和银姝的联系了,那张脸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西野人的脸。
许多西野人都生着这样的脸,眼睛不大?不小,山根却很?高。
还很?年轻, 只比陈遂年长几年。银姝带着陈遂过去时, 这人在看一本春宫图。
“这个还不错。”陈遂手里捏着那本春宫图, “上面这人长着角呢。”
“西野人都是人外控。”他说, “银姝,你真不看么?”
“看太多了。”银姝本体太大?,不好下落。
他也不愿化作人形, 只是低头望着陈遂:“我看过的春宫图比你这辈子看过的字都多, 在大?荒秘境时, 活的也看过不少。”
楚存在他背上哇哇直吐:“我要死了。”
银姝就?说:“你弟弟要死了。”
陈遂翻了一会儿春宫图, 感到?索然无味:“这多没意?思,还不如看我老爹的呢。楚天阔还活着的时候也是传闻中的清冷仙尊,他活着时都没人给季春君谢传恨他们造谣, 黄谣全给我老爹一个人顶上了,他对象传闻男的女的和不男不女的都有。”
楚存大?为震撼:“陈遂,你爹是合欢宗的么?”
“他是正宗剑宗长老, 正得?发邪了。被我老娘收了,我老娘说小世界里没他这种货色。”陈遂漫不经心道,“施义怎么还没来找我?”
“不来找我,大?抵还在试着催动阵法吧。”他起身,“杀掉另外一个,剩下一个在剑宗,还一个是本体。”
陈遂从银姝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。
蛟龙之间延续后代的方式和人不同,它们本就?是一个本体不断分裂延续。
“银姝,你要是心里难受,可以来我怀里哭。”陈遂说,“我好得?很?!从来没这么好过,你在我怀里哭一整夜,肋骨一根也不会断。”
“我陪你一起哭。”楚存说,“我昨日还没哭够……哎,人为什么都要死。”
“明明好不容易找到?一条叫修仙的路,才?勉强和衰老打了个平手。人还是没法一直活下去,能要一条命的事实在太多了!”
陈遂说:“你已经够好运了,那个倒霉鬼临死之前连春宫图也来不及收,我这是将他的脑袋弄掉了,等下人发觉他死了,还是抱着一本春宫图死的,他的名声也要完蛋了。”
“估计百年之后,其?他人提起他都只有春宫图三个字,连他的名字都未必有人记得?。”
“下一个。”银姝下落,踩塌地面。
那些小巧的宝树都被他踩在脚下。
“别吐火了。”陈遂对他说,“我们是来杀人的,不是来放火的,这么多木头屋子要是全烧起来……”
“这时候又假惺惺了。”楚存小声道,“你是没放火,人全是你一个人杀的,你是舒服了,难为我都快被银姝晃死了。”
“我是说,那时候黑烟必定连大?荒秘境都要被影响,那多不好。而且这方小世界,我还要呆上几年,要是让我吸入脏东西,少活几年谁赔钱?”陈遂说,“我的傻弟弟,你做事前要多想一想。”
“我可要活很?久的,魔教的重建才?开始。之后合欢宗,肯定是要拿下的。我要做的事有那么多,这些火也好,死人也好,居然想烧出烟来阻碍我。”
楚存对他梦到?哪句说哪句的行为已见怪不怪:“那老哥,你真不会把我卖到?合欢宗去的对吧?”
“你要是将我丢到?合欢宗去,我就?天天变作你的模样,想干什么干什么。你懂的,我长这么大?身边相熟的姑娘只有游仙一个,但那是我老娘,要么就?是银姝,银姝的性别就?是银姝。一个压抑至极的可怜男青年能用你的脸做出什么,自然不用我多说。”
陈遂只是望着那火。
没有天雷,不是青火。之后的西野要如何处置?
陈遂还拿不下,能名正言顺拿下这里的只有银姝。道侣分开,财产按理说都要分成两半的。
“银姝,你之后想做什么?”陈遂问他,“你也想跟着楚存去合欢宗么?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