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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釜沉舟(2 / 2)

时,不禁忆起珠帘后那双金线密绣的靴履。

他是觉那人的声音甚是耳熟,但一时未将帘后人同甄璇想到一处。只因姬绥深信亲眼所见,他认为帘后必是姬玦无疑。

她既知自己往京师赈灾之事,若非暗中查访,便是周府或他身侧已布下她的眼线。

究竟如何将人手安插入周府?自己又在何处露了形迹?

姬玦可曾窥破他的真实身份?

遍体剧痛好似火烧,逼得姬绥浑身沁出热汗,心底怨毒更是沸腾。他暗立毒誓,必要将甄氏满门屠戮殆尽,将那一干人等尽数投入滚沸油锅,或施以车裂、凌迟之刑,千刀万剐亦不为过。

方才他虽称兰泽与周韶两情相悦,实则他心知肚明,这二人何曾有过什么两情相悦?纵使周韶当真得了兰泽,姬绥也绝不罢休。在他眼中,兰泽即便嫁作周妇,终究是甄晓晴的义女,不过是个容色稍佳的女子罢了。

偏生这女子屡屡令他失态,竟敢与他作对,甚而当面用言语折辱于他,待兰泽落入他手,他定要百般摧折兰泽,非得撬开她的唇齿,令她心甘情愿伏地乞怜。

待自己玩弄得腻了,或可网开一面,将这残破之身掷还周韶——毕竟在姬绥看来,这并非夺人之妻,而是主子处置贱奴,已属格外开恩。

无论姬绥此刻作何想,又生出多少恶毒念头,一旁的周韶皆无从知晓。

他亦被内侍死死按压在地,丝毫动弹不得。方才闻得珠帘后熟悉的嗓音,周韶深知帘后之人,便是那个因他而卷入漩涡的女子。他何尝不愿抬头,哪怕只看一眼那兰泽裙裾的隐约轮廓?

然他不能,他如今根本难以动弹,更是正是由于心底痴念与妄动,已然酿成大错,玷污了她的清名,倘若甄晓晴盛怒之下,或许还会迁怒于兰泽。

刑杖挟着风声重重落下,剧痛顷刻间席卷周身。周韶紧咬牙关,汗水与血水交织渗入眼中,视线渐渐模糊。

待到后来,姬绥已难维持清醒,周韶亦是如此。他们万万不曾料到,甄晓晴竟会骤然发难,胆敢在仁寿宫当庭施以杖刑。

而自始至终,那道珠帘纹丝未动。纵使周韶凝聚全部心神倾听,强忍着椎心之痛,专注着等待帘后的动静,可是直至杖责终结,亦未曾等到那人丝毫的动摇。

寻常人受杖刑二十,多半重伤难起,稍有不慎便会毙命。但内侍得了甄晓晴吩咐,手下留了分寸。原定二十杖,见周韶和姬绥尚存清醒,便又加了十杖,至叁十廷杖方才停手。

周韶先前曾受过五十杖责,这叁十杖尚可忍耐。他自幼习武,体魄强健,至多疼痛难忍罢了。但姬绥与他不同,这叁十杖下去,着实去了半条命,恐需在府中将养数月方能恢复。

此番入宫,姬绥本欲试探甄晓晴虚实,不料她竟毫不容情,甚至不顾民间声誉与朝堂局面,当庭便要教他们生不如死。

但甄晓晴此举实则一箭双雕。周韶那一往情深的模样她看在眼里,姬绥那句“两情相悦”更是触了她逆鳞。

因先帝密旨之故,甄晓晴虽不能将庭前二人赶尽杀绝,但施以惩戒,借此试探兰泽反应,却是恰到好处,还可警示周府。

而兰泽,终究没有让她失望。

“当真晦气。”甄晓晴厌恶地垂眸扫视,“将他二人拖出宫去。再传话周家,若再行那些鬼蜮伎俩,便不止这些惩戒。予耐心有限,不似周府那般宽仁,可明白?”

待二人被内侍拖拽下去,兰泽这才真正平静下来。她轻叹一声,方从珠帘后缓步而出。怔怔望着宫人清洗地上大片血渍,一时间恍惚不已。那殷红险些淌至她的鞋底,直至耳边传来宫人惊呼,她才恍然退后两步,避开了那刺目的血渍。

“你沉得住气。”甄晓晴含笑道。

“母后,”兰泽重新对上甄晓晴的眼睛,“经此仁寿宫之事,周府必生怨怼,儿臣深知此刻不宜对周府赶尽杀绝,然有一事欲呈禀母后,望母后斟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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